【spirk】余音仍住
警告：微STB剧透，Spock大使视角，TOS提及
Summary：
“James T Kirk，”对于一个瓦肯人来说，他话语中的惊讶之情实在过于明显，“你怎么找到我的？”
“抱歉？”跌坐在地上的年轻人偏了偏头，摇曳的火光在他因为困惑而睁大的蓝眼睛里面闪烁，“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？”
“我曾经是、也永远是你的朋友。”他的声音有些颤抖，这不是他的舰长——不再是。他感到颈上的链坠摩挲着他的胸口，如同他曾经与他的舰长肢体相抵时所感所受。
“你今日于庭院消耗的时间较平时多出43.5%，我是否应据此推断你此种行为拥有特殊意义？”Saavik站在门口，歪着头注视着坐在院中的Spock大使。
Spock缓缓转头看向Saavik，对她露出一个微笑。Savvik表现出了明显的困惑，她尝试着隐藏这些情感，对于瓦肯幼童而言不算容易（他深有体会），Savvik的一半罗慕兰血统令这种情感控制变得更为艰难。尽管Spock并不鼓励Savvik隐藏情感，但小孩子总是有他们自己的想法，并且极为固执。Spock颇有兴趣地注视着Savvik脸上表情的变化，在他的时间线里，结识Savvik之时她的情感已经内敛而克制，她曾在创世星上目睹Spock精短完整的半生，并帮助他重新成人，如今Spock在这条时间线里得以与她意外相遇，并照顾着她的成长，尽管对于他而言，将她抚养成人以回馈另一个宇宙的谢意是不符合逻辑的，并且他清楚自己已无余力。
Saavik细微的脚步声让Spock回过神来，他坐在庭院的一把靠椅上，目光在天空的方向神游，Saavik有些好奇地追随着他的目光，片刻之后她便对这种一成不变的景观感到些许厌倦。“我已经完成了今日的功课，”她试探地说道，“是否可以去使用全息影像机？”
Spock对她点点头，并叮嘱她不要去尝试过于危险的全系影像章节——这个宇宙的全息影机也被更早地发明了出来——得到首肯的女孩试着隐藏起自己喜悦的表情，一本正经地向他简短地道别。Spock看着她的背影，许多他宇宙中的景象在她身上重叠，片刻后他为这种自我欺骗式的移情感到愧疚。他心底隐秘的部分明白他收养Saavik的另一个意图：她孑然一身，正如Spock自己。之于这个宇宙他是外来者，他本应存在的朋友们正在属于这个宇宙的自己身边，那是这个Spock的，而不是他的。尽管对于他自己的宇宙来讲，他也同样失去了容身之所。他的位置应该是在他身边，而他已经不复存在。
Spock闭上眼睛，断裂的链接在他脑海中嗡鸣，昭示着另一端的虚无，这种隐秘的痛苦陪伴他已逾百年，直到最近，沉寂的链接在织女星四上展露出了短暂绝望的复苏。
他本不应该与这个世界的JimKirk进行思想融合，他足以以言语叙述清楚所发生的一切，而且他明白这个世界的Kirk也会相信他，一如既往。然而他放任了自己的私念，放任自己再度沉耽于Kirk的思想，用他的思想抚慰自己受伤的精神。如今他已品尝苦果。沙漠中独行多年的人寻找到了绿洲，而自己却并不属于此。
如果Kirk在的话——他的JimKirk，他的琥珀色眼睛、轮廓柔和的Jim Kirk——应该会为Spock如此人类的行为而展露微笑。他一直乐于见到Spock做“两个世界中最好的那个”。而如今他若能知会此事，或许会调侃Spock已经成为了“四个世界中最好的那个”。
Spock对着天空咽下一声苦楚，回忆他的舰长让他的指尖发颤。他漫无目的望向新瓦肯的天空，陌生的天空带给他一种不合逻辑的虚幻感。
对于Spock来说，五年计划是真实的、克林纳是真实的、V’ger是真实的、甚至创世星、死而复生都无比真实。他的前半生兴许曾在理智与情感中彷徨，但Spock私下常常觉得，正是这样不幸的彷徨换来了好运，好运则换来了Jim。宿命论是不符合逻辑的，但他已别无期许。
虚幻感包裹着他，这种虚无始于他放下Kirk染血的徽章的那一刻，直至此时，未曾间断。
偶尔在他看向这个宇宙年轻的JimKirk的时候，他看见的是自己有着暖色双眼的舰长。他年轻的复本了解（并且不赞同）他堪称自私的想象，但他明白他的复本只是无法理解。因为尽管这个世界的Spock的爱慕同样走过死荫之谷，但他并不曾如同他一般、品味着在漫长岁月中不知尽头的绝望。
他轻声叹息，再度望向天空，企业号就在这片琼宇的某处。他的Jim珍爱他的女士如同珍爱的他的生命，在他从Rura Penthe回来之后，他曾在某个夜晚覆在Spock耳边，轻声呢喃：“有朝一日我将离开，消失或孤独的死去，但企业号仍会继续她的旅程，勇至前人——”他没有说下去，Spock没有让他说下去。但这仍让Spock如鲠在喉。他参观过企业号-D，结识了Picard舰长，他的三倍听力能让他轻易地捕捉到引擎熟悉的轰鸣声，但这对他来说是冰冷陌生的，只能令他更加悲伤。Kirk也许不明白，Spock最挚爱的不是企业号、不是宇宙、只是他。
Spock诚然也热爱星舰与宇宙，是它们将Jim带到了他的身边。
砖红色的天空转暗，Spock起身从庭院离开，回到住宅内。Savvik似乎还在全息室没有出来，Spock看了看全息室关着的门，隐藏起一丝微笑。他用padd联络了维修人员，希望他们在明日1100时来修复自己住宅内坏掉的复制机。
接着他找了一件冥想袍穿在身上，今早伊始，他感觉到空气变得比往常更加寒冷，以至于他在日暮时分的室内已经难以忍受。他再次确认了房间的温度，的确是他一直设置的、他的母亲与Kirk都喜爱的人类的舒适温度。
他意识到了。于是他走到窗边，最后一次抬头看向天空，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。
他从抽屉的最底层拿出那张相片，它是用相纸制成的，这是他舰长坚持的结果。自从他来到这个宇宙，链坠一直陪伴着他，而这张相片他却从未拿来观看。链坠投射的全息影像无论多么真实，也会在他伸手触摸的瞬间化为光影。这提醒着Spock，他的舰长的时光早已流逝，人生业已完成，存在亦已消亡。这份认知维系着他的理智，让他不致在漫长的孤独中迷失。而如今他不再需要这份枷锁。他的手指抚过相片上舰长的脸颊，在他的融合点流连。这是他唯一的爱人，他的T’hy’la，他爱他的存在本身，也爱他身上雕琢的时光；他爱那些涌动的情感，也爱那些沉静的回忆。
他所爱的就只是他的Jim，那个使他相信运气与奇迹的、那个在奥米克伦3号上富有创意的责骂他的、那个在瓦肯星上为他拼死争斗的Jim Kirk。他记得他的Jim从镜像宇宙回来之后，向他描述他镜像体怪异可爱的山羊胡时的笑容，和那句神采飞扬的复述“我也需要我的舰长回来”时没来得及隐藏的小小的羡慕。他爱的是由灵魂与时光共筑的他的Jim。而如今漫长的分离终将结束。
他体会到感官的消失，先是听力的丧失，然后是（有些熟悉的）视觉的溃散。他在一片荒芜中漂流，脑海中积年累月构筑的精神壁垒枯萎破碎。他思维中瓦肯的炎热，爱荷华的寒冷，企业号的银色流线都渐渐被黑暗蚕食殆尽，在这一切消散之后，有一道迸发的光在他断裂的链接中闪耀。
Din-tortu，k'hat'n'dlawa.（我思念你，我心魂的另一半）
Spock凝视着这张相片，黑色的冥想袍安静地同链坠一起躺在盒子里。他的目光在每个人掠过，最终长久地停驻在年长的自己眼中的光芒中。
他长久地注视着那双眼睛，如同阅读一本尘封的书。
推进器满速(Thrusterson full)。当他走上舰桥时，他听见自己这么说道。
FIN.
作者的碎碎念：对于AOS系列我的想法很复杂……这种是舰长和大副又不是舰长和大副的感觉......很......微妙......语死早躺倒
PS：每次想一想老舰长只活了60多岁我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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